“嗯哼哼~~”大西纱织笑得五分得意,一分害羞,还有四分肆无忌惮。
水籁祈教训道:“真是的,saori你差不多也该学会自己独立了,怎么能一直依赖前辈呢?”
“不要!我才跟着村上前辈一年不到,怎么独立?那是不可能的,也做不到啊。是不是,村上前辈?”大西纱织语气满是天经地义。
“一年也不短了。”村上悠忽然想到,上野公园不忍池里的荷花,这个时间,想必开得十分绚烂了。
“可是我还不到一年,况且前辈的演技可以说是高超,一年怎么可能学得会呢?”
“那你打算学几年?”水籁祈问。
“起步五年,十年更好。当然,能一直跟在前辈后面学习,时刻得到前辈的指......”
“啧。”
比起佐仓小姐{嫌弃、鄙视、瞧不起,给我滚远点}的“啧!”,水籁祈的“啧。”,更多的是{你这人真不会说话,完全看不懂空气,快快闭嘴吧}的意思。
“啊?!”大西纱织说话第二次被好闺蜜打断,“前辈,前辈!前辈——!inori她{啧}我!刚才也是!”
“没有。”水籁祈摇摇头,手压了压台本,“我刚才在用舌头剔牙齿。后台吃了糖,黏牙了。”
说完,她还动动嘴唇,做出正在和糖较劲的样子。
“哪里吃糖啦?我们两人明明一直在一起!”
“你真吵啊,saori。”水籁祈一边剔牙,一边嫌弃地说。
“前辈!!!”
“噢——”村上悠避开大西纱织靠过来的双手。
不过仔细想想,当时在场声优的确算得上多,自己把麦让给她用,也是不给大家添麻烦的一种方法。
至于大西纱织本人何时才能学会“抢麦”......
等她到了没有他的片场,再没有人在她要使用麦克风时,主动让给她,自然而然就能学会,自己应该不用操这个心。
“不说这个,赶紧取标题吧。”村上悠中断两个“孩子的争吵”。
【我,saori,神唯一的恩宠!(桐子酱叉腰仰头.jpg)】
【大西纱织私底下这么得村上喜欢吗?居然是唯一一个可以共用麦克风的异性?】
【大天使也在《地错》啊,怎么不管管?】
【管?人家YM的事、前后辈的事,跟你中野爱衣有什么关系?没错,村上纱织,天下第一!!!】
【楼上又疯了一个,抬走!YM的事,必须是同期之间的事,我佐仓小姐还没说话呢,区区大西?呵,可笑可笑。】
【佐仓铃音:我和村上是{无关系}】
【还{无关系}?都“住”一起啦~~等下次有消息,基本就是结婚+怀孕!】
【佐仓铃音:我和村上是{无关系}】
【{无关系}不都解释过了吗?别老一直重复。】
【佐仓铃音:我和村上是{无关系}】
【够了!大西党想挑衅我佐仓党?】
【佐仓铃音:我和村上是{无关系}】
【爆了他们的群!佐仓党有几个潜伏在村上纱织群里的?】
【我!】
【我!】
【我也在!】
【别误会!这人的ID我见过,不在村上纱织群里,是村上柰柰群的!】
【居然敢挑拨离间???】
【杀了他!爆了村上柰柰群!】
【东山党的都不是好人!】
【saori——!!!】
【垃圾村上悠!杀杀杀!】
【悠悠!!!】
取名环节就在水籁祈可爱地生气、不断地嘲讽,以及大西纱织吵得不行的“前辈,前辈!前辈——!!!”声中结束。
时间过去小半。
水籁祈拿起台本,读道:
“接下来的环节呢,由我提出问题,然后大家一起讨论,说一说自己的看法,没问题吧,村上桑?”
“嗯。”村上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准备充当讨论中不可或缺的聆听者。
“saori呢?”
“嗯。”大西纱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极力证明自己和村上悠是一脉相传。
哪怕长相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神情姿态也必须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水籁祈看着她,疑惑又无奈地歪歪头。
“那么,首先是第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看待赫斯提亚打工这件事呢?”
“前辈?”大西纱织示意村上悠先说。
“打工也没什么不可以。”聆听者村上悠黑珍珠般的眸子,缓缓移到眼眶最左边,不带丝毫色彩地看着大西纱织,“靠自己的双手,通过勤劳的方式获取财富,不管她身份高低,我想这绝不是招致嘲笑的事。”
“喔!”水籁祈捂着嘴,瞪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村上悠:“名人名言哒!”
大西纱织原本也想奉承几句,脸刚朝着村上悠,还没对上视线,听到她的话,又立马转过来,惊讶地看着她:
“名人名言?!”
那语气,仿佛在说,喂,你这家伙,我身为后辈都没这么夸张,至于吗?
“嗯,名人名言,就像写作文时经常写的:太宰治说过、夏目漱石说过之类的。村上悠说过:不管身份高低,勤劳获取财富,绝不至于招致嘲笑。怎样?”
“啊,厉害厉害。”大西纱织鼓掌说。
她可是仔细观察过村上前辈说话和言行举止的,敷衍程度也是保证一眼能被人看出的那种。
村上悠对于自己说的话,是否被定义成名人名言毫不在乎,这是怎么都无所谓的事,但大西纱织模仿他口气和举止的样子,实在让人恼火的很。
他盯着大西纱织端正秀气的五官:
“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错!你有什么不满吗?”水籁祈活像走在老虎跟前、昂首挺胸、得意至极的小狐狸。
“没,没,没,咳咳!”大西纱织在两人的目光下,忍不住咳嗽两声,随后点点头,真诚地说:“真没,信我。”
“大西,待会直播结束,我给你布置两个场景,下周片场演给我看。”
“前辈,前辈!前辈——!!!我错啦!村上前辈!”大西纱织总算恢复原形。
“哈哈哈!”水籁祈笑得十分开心,活像是用鞭炮炸水沟,结果不小心被脏水糊脸的调皮孩子。
“咳咳,嘛,我说说我的意见吧。”大西纱织清清喉咙,正经起来。
“嗯嗯~,哈哈哈......”
“赫斯提亚可是【神】,【神】去打工......inori!水籁祈!喂!你要笑到什么时候?!”
水籁祈仍然在笑,她气喘吁吁地说:“我现在想笑,你让我笑一会儿嘛~~”
“{笑一会儿...【嘛~~】?!}”大西纱织盯着她。
“嗯哼,咳,抱歉,失礼了。”水籁祈语调恢复正常,干脆而利落,面无表情地朝观众点点头。
“今天的saori,兴致太高了吧?做广播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开心。”
“哪有。”
“而且刚才也没什么好笑的呀?”
“诶。不好笑吗?”
“完全不!”为了加强程度,大西纱织挥了下手。
“这样嘛,我感觉很好笑。是吧,村上桑?”
半个小时不到,村上悠现在听到{是吧,村上桑}就头疼。
“是是。”他点点头。
“你看。”水籁祈噘嘴,得意地瞅着大西纱织。
大西纱织像睡着了一样歪着头,良久才吐出一口气,继续说:
“那可是【神】,【神】去打工,嗯......【神】可是位于众生顶点的存在,是人们憧憬的目标。如果【神】去打工的话,其他人就会失去干劲,{连【神】都要打工,我还努力个什么劲},这样子。”
“才不会呢。”水籁祈熟练地否定,“【神】被憧憬,跟他做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神】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憧憬?”
“对!”
“才不......等等。”大西纱织拿起笔,当做话筒,对准{聆听者}村上悠:“前辈,请问身为【唯一神】,inori刚才说的话是否正确呢?请用您的实际经历告诉我们吧!”
“诶。”水籁祈微张着薄薄地小嘴,愣愣地说:“我是赫斯提亚。我才是【神】。”
“哈哈哈哈!”
和{村上悠宣传《漫画家与助手》,抽中神签,用威严的声音宣布:【我就是神】}那期节目,同一批的工作人员的笑声,一时间竟然盖住了有麦克风的三位主持人。
水籁祈眼睛斜视过来,用生气的眼神质问众人。
就像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跳舞遭到嘲笑,“虎视眈眈”地看着观众,威胁对方不准笑一样。
因此,工作人员笑得更加开心了。
水籁祈眼珠子晃动两下,她感觉自己周围的人无可救药!
情商低的可怜。
不知道她现在很生气吗?
对面的saori也在笑!
弹幕也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环顾周围,除了冰冷无感情的设备机器,只有贝尔君和自己一样,一脸{这有什么好笑的,完全没有笑点}的表情。
“真是的。算了。算了。”水籁祈整理台本,“这个议题到此结束吧,麻烦村上桑说一下结论。”
“诶?”大西纱织指着还没发完言的自己。
“结论:就算是【唯一神】也必须得活下去!”
调音师:“pongpongpong!”
【神:?】
【唯一神:我打工可不是说说而已】
【村上现在还缺钱吗?为什么还要打工?】
【声优新人工资不高的】
【但养活自己,再存点钱完全没问题吧?为什么这么辛苦?】
【存钱是可以存钱,但这点钱,怎么在东京买一套能住下五六个老婆的房子?】
【还有未来的更多的孩子?】
【角度刁钻!】
【心疼我家悠悠!声优界肯定欺负他了!】
【悠悠那么努力!每个季度都出演很多动画!还参加数不清的活动!涨薪!涨薪!】
【假装打工,卖人设!滚出声优界!】
【saori——!!!】
【悠悠!!!】
水籁祈:“下一个议题:如何增加{赫斯提亚眷族}的人数。顺带说一下,内田真理桑和细谷佳正桑,其实还不是我的眷族。”
“诶?明明都一起行动了,还不是眷族吗?”大西纱织惊奇地问。
“不是。”水籁祈闭着眼睛小孩子般摇摇头,“现在我只有贝尔君一个人。”
“这样啊。现在是讨论如何增加眷族?”
“嗯。真是的。赫斯提亚明明那么可爱,为什么增加不了成员呢?剧情一开始甚至一个成员也没有?你们不感觉奇怪吗?”
大西纱织想了想,点头:“的确。为什么呢?”
村上悠用贝尔君那纯洁的像是上周日悠沐碧喝的北海道牛奶一样的声音,羞涩地说:
“这是因为...那个...上神大人,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神...那个...真的是那个......”
“是什么啊,贝尔君!”水籁祈紧张地捏着小拳头。
大西纱织惊讶地望着村上悠,嘴巴大张着。
“......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水籁祈双手捧脸。
“诶?”大西纱织指着自己,“救命恩人是我才对吧?动画开始,是我杀掉怪物,救了村上前辈吧?”
“......一开始把我捡回去,真是太感谢了!”
“嗯嗯嗯嗯!哈啊~~~~谢谢你,贝尔君。太好!”水籁祈换上死而无憾地语气,“这样就行了,就把它当做这个议题的答案吧。”
“夫妻相声吗?”大西纱织强颜欢笑道,双手一直挪动着台本,整个人坐立不安。
水籁祈带着幸福地浅笑,对大西纱织说:
“别了,艾丝。”
“太过分了,inori。”大西纱织勉强吐槽。
“{赫斯提亚眷族}不需要再增加成员。”水籁祈自顾自地点头,“赫斯提亚和贝尔君两个人就好。”
“嗯。”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别了,艾丝。很好!”
“哇——”大西纱织扯扯嘴角,手掌根部黏在一起地鼓了鼓掌。
村上悠十分欣慰:“最近演技提高很多啊,大西。”
“诶?”
“{掩藏失落感}演的很像。”村上悠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开朗感。
“诶?”
“诶。”
村上悠看到大西纱织和水籁祈都是一脸疑惑,又注意到工作人员随时准备爆笑的样子。
“又来?”他无奈地扬了扬手里的台本,“为什么我的台本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诶——???”大西纱织立马去抢台本。
水籁祈也凑过头去看。
在第六页,第二个议题下,多了一段对白。
村上悠(贝尔害羞):这是因为...那个...上神大人......
“哈哈哈。”大西纱织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拍村上悠的肩膀,“好厉害,前辈!居然一句不错地把台本背下来啦!我需要学习的东西,果然还有很多!”
“啊,居然是台本。”水籁祈笑着说,“被骗啦。好讨厌!”
坐回座位时,没有对着麦克风地“啧”了声。
工作人员:“哈哈哈哈!”
【工作人员是会玩的!】
【两人的心思暴露无遗!】
【打起来!要打起来了!又有一对闺蜜要打起来啦!】
【嘿嘿~~,我最欢看女人打架,特别是闺蜜打架!】
【我杀了你!村上悠!我要杀了你全家!!】
【saori——!!!不要喜欢村上啊!找一个爱你的人吧!】
【悠悠!!!】
【我就说嘛!我家悠悠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悠悠是属于大家的!】
直播结束后,有女工作人员告诉村上悠,她刚才统计《地错》十三话里艾丝的台词数,正好149句,不到150句,不需要请客。
“村上前辈!你不会因为一句就不请客了吧!”大西纱织一面盯着村上悠,一面把披肩的长发梳成马尾。
“请请。”村上悠用{任你做什么、凭你做什么}的语气说道。
刚才闹剧里,大西纱织像是小孩子被抢走玩具、哥哥娶了嫂子的失落,让村上悠倍感欣慰。
虽说自己没认真指导过什么,大西纱织最近也越来越不尊重他,但两人之间的同门情谊显然还是十分深厚。
第242章 [绝不同情自己]
离开录音棚后,村上悠问两人可有特别想去的店。
两人说上次散步经过一家烤肉店,一直想去尝尝,只是有点远。
“想去就去,没什么的。”村上悠说。
于是三人乘上满是人的都营大江户线,一路晃荡,到了台东区上野四丁目。
村上悠知道岛国很多店的店面很小,但小到要顾客站着吃的,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很正常啊,很多乌冬面店也是站着吃的。”大西纱织很有经验地说。
“一定得去见识见识。”
大西纱织作为三级夜景鉴赏士,之前给他提供的可去游览的夜景,断断续续已经被他看了个遍。
有得很好,有得不坏,总之去一趟的必要都是有的。
他跟着两人走进这家叫{治丸郎}的立食烤肉店。
进门的墙壁上,挂着木牌子。牌子上写了今天可以点的肉,以及每片的价钱。
服务员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烤架。
店里负责片肉的料理师傅,根据两个女孩的喜好,推荐对应的牛肉。
或许是看两人长得好看,又主动告诉两人怎么肥瘦夹杂着点、这块肉是牛的哪个部位、烤多久口感最好,以及轻烤和大火多烤的区别等等。
被男性料理师傅区别对待的村上悠,点了半杯是泡沫的啤酒,又在烤架上放上一块A5级友三角和牛,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的侃侃而谈。
说的大致正确,但故作夸张和不详细的地方也不少。
村上悠看着啤酒杯里逐渐消散的泡沫,时不时翻动牛肉。
店里烤架不能调节火候,村上悠只能用夹子夹着牛肉,通过这种方法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半肥半瘦的和牛肉,在恰当的时间被翻面,时而竖着,时而横着,时而压住,时而凌空,像是在玩一样。
等到红肉中细细密密布满了的白色脂肪,像是要融化的时候,等到外层焦香,村上悠把肉夹到自己碟里。
“前辈,上面还有血呢。”大西纱织吃过生牛肉,但却没见过带血的,此时一脸的嫌弃和小心翼翼。
“这已经算老了。”料理师傅说,“外层略焦,错过了口感最佳时期。但以普通客人的水平来说,已经算厉害的了。这位客人,经常自己烤吧?”
“是啊。”村上悠点点头。
料理师傅笑了笑,“下次封边的时间再减少一些,可能会更好。当然,烤成这样,味道已经非常好。”
“谢谢。”
“诶?带血的真的能吃吗?最起码也要把血烤掉吧?”大西纱织问。
“你可以尝尝,绝对好吃。”料理师傅指着村上悠的牛肉。
“那,我就尝尝。”
大西纱织不客气地夹走牛肉,又在料理师傅的指点下,沾了酱汁。
“嗯!”大西纱织睁大眼睛,左手挡在嘴前,口齿嚼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就更夸张一分,“好吃!真的好吃!”
“是吧。”料理师傅得意地哈哈笑起来,“客人如果是第一次烤,我可以在一旁帮助您。”
“怎么办呢...这烤肉真的好吃...但我更想自己动手。”
“我说方法,客人自己来操作,怎么样呢?”
“这个好!麻烦您了!”
“这位客人呢?需要一起帮忙吗?”料理师傅对水籁祈说。
“啊?哦,好啊。”水籁祈望了望后台,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把我的米饭送上来?没有米饭怎么吃烤肉!”
村上悠得以解脱。
他对路过的服务员说:
“请问有冰块吗?我需要一些。”
服务员十分惊讶,连忙看了看村上悠的桌上,却没见到店里专门放冰块的黑色杯子。
他连忙道歉。
“抱歉,客人,本店点啤酒一定会附带一杯冰块的,请您原谅!”
“没事,”村上悠把满满的啤酒喝掉一些,给冰块腾位置,“现在拿来刚刚好,早点也是化了。”
“十分抱歉!”
服务员再次来的时候,除了一杯冰块,还送了一片280日元的长崎和牛、一份生菜。
生菜被大西纱织拿走了。
“为什么我烤出来的,要么很油,要不就很干?明明前辈随便烤烤,都很好吃的。”
村上悠看着她碟子里,半面焦黑半面还是生的牛肉,感叹:
“烤成这样,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前辈,我刚才吃了你烤的一块,我这块给你吧。我没动过的,请~”
大西纱织把{哪怕随意丢在烤架上,烤的都比这要好的}牛肉,恭敬地放在村上悠碟子里。
村上悠把焦黑的切掉,没熟的放在烤架上,嘴里嚼着冰块,发出“咯嘣咯嘣”声。
“服务员,麻烦再给我来一碗米饭!”水籁祈把烤肉当成了菜,吃的很欢。
三个人,二十多盘肉、米饭、啤酒,总共花了近6000日元。
出了这家立食烤肉店,两人又立马看上对门的意大利冰激凌。
她们自己付了钱。
“前辈,你要吃吗?我可以请客。”
“算了。”
等两人吃完,三人再次坐上终于有座位的大江户线。
一路上,大西纱织都在说牛肉多么多么好吃,肉汁非常的饱满,在唇齿间缠绵,真是烤肉的终极奥义。
“......只限前辈烤的那块肉。哼,那个料理师傅肯定只是个理论高手。”
“别这样说别人。人家挺热心的。”水籁祈说,“只是你太笨。”
“才不是呢!”
......
水籁祈认定大西纱织笨,主动说好话是因为今晚村上悠请客。
而大西纱织坚持自己是实话实说,自己也绝不是一个拍马屁的人——除了主动买饮料外。
“inori,你忘了吗,我们在家庭餐厅吃过的前辈做的料理!你不是说很好吃吗?”
“料理和烧烤完全是两回事。saori,你就承认自己在烧烤上没天赋吧。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我可以烤给你吃。”
“你......”大西纱织说不过自己的好闺蜜,“前辈!你快把事实告诉inori!”
“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大西。”
“看吧!”水籁祈双手一合。
吵了一路的两人中途下了电车,留在电车上的村上悠——大江户线可以直达大木学院——感觉世界蓦然清静。
“嗡~”
凹酱: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村上:二十分钟左右
凹酱:回来的路上麻烦在便利店带薯片
凹酱:卡乐比的淡盐味薯片
凹酱:三袋
村上:好
卡乐比的淡盐味薯片,原材料只用北海道的土豆。
去年台风光临,土豆减产,佐仓还把那些买走薯片的人说了一通。
也不知道佐藤良马学车了没有,是否拿到驾照。
“嗡~”
凹酱:铃音姐说她要草莓蛋糕和开心果
凹酱:柰柰姐要海苔
凹酱:爱衣姐是关东煮,强调:一定要有年糕福袋,汤多一些
村上:外卖费诚惠一千日元
凹酱:悠哥哥,你都赢了一千万日元,不要这么小气
这一千万,到底要被多少人当做借口?他还要吃多少亏?
祸兮福之所倚的道理,他算是切身体会了一遍。
也许改天,他去赌场把钱输得精光,吃饭都成问题,也可以以此为理由,要求她们做些事情。
转念一想,这恐怕不切实际。
同样是赌博,人们对赢了钱的人笑脸相迎,哪怕说教,也只是出于习惯;
但对输了钱的,不但不会同情,还会像大坝决口似的把教训砸到你身上。
她们又会说什么呢?
【东山柰柰怕是又要抚摸肚子,说什么奶粉钱都没了的话;
“真有你的啊,村上。”佐仓小姐嘴角一扯,脸上挂起嫌弃的神色:“以后你也别拿钱了,每个月我给你西瓜卡里冲钱,买什么都用它。”
“村上君,过来。”中野爱衣凝视着他,良久无奈地叹气,轻声说:“不要再有下次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大西纱织的话......】
“下一站,大木学院,大木学院。”
村上悠终止自己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下了车,把《地错》直播用的台本,签上名,送给跟了一路的女粉丝。
挥了挥手,没说一句话地走出月台。
没了电车站里那股干燥的风,他的心情稍稍开朗起来。
到了樱花庄附近的那家罗森便利店。
村上悠进了店门,瞄了眼蛋糕区,有一个穿西装,挎着单肩包,刚下班的上班族正在挑选。
他转身去了零食区,很快拿好薯片、海苔和开心果。
看了看,那个上班族还在,此时正微微后仰着上半身,似乎在看最下面的蛋糕。
村上悠又去拿了关东煮。那个上班族还在。
他只好走向只容一个人通行的蛋糕区。
上班族听到脚步声,看了他一眼,左手托住单肩挎包,快速矮身拿了最下面的菠萝面包。
站起身后,他歉意地朝村上悠欠身,快步结账去了。
回到樱花庄,把东西分给她们。
作为报酬,村上悠得到一包薯片、一小袋海苔、一根关东煮里的卷香肠、一小把开心果。
几人像是饿了一样,迫不及待吃起来。
村上悠把薯片放一边,把海苔和卷香肠吃了,躺在榻榻米上,一粒一粒,慢慢剥着开心果。
“村上君,”中野爱衣吃着海带,“明天种酱生日,你买了什么礼物?”
“礼物?”
“没买吗?”
“干脆不去了。就说我得了病。”村上悠把一粒很硬的开心果碾开。
“那怎么行!说好去的!”
村上悠把果粒扔进嘴里,看着东山柰柰:她说完刚才那句话,又把海苔的一边含在嘴里,像碎纸机一样,慢慢把海苔抿进嘴里。
“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他说。
“村上,这个给你。”佐仓小姐把一粒壳全部封闭的开心果递给他。
“干脆,唔,送一只,唔唔,鹦鹉吧?”东山柰柰含着海苔说话。
“鹦鹉?”
“是啊,”东山柰柰用食指把海苔全部推进嘴里,“送一只会说《宝可梦》台词的。种酱最喜欢宝可梦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挺好啊。”中野爱衣小口咬了福袋,里面的年糕流淌出来,最下面形成尖尖的一点。
客厅灯光下,白色的年糕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弯刀。
“鹦鹉是店里的,送给佐仓也就算了,怎么可以随便给其他人呢。”村上悠搓着硬得不行的开心,想着是直接把它捏碎,还是假装吃不了。
“那你打算送什么呢,村上君?”中野爱衣嘴接在年糕最下面,把“弯刀”小口咬掉。
“村上,喏,这个也给你。”佐仓小姐又递来一粒壳上勉强看到一条缝的开心果。
“书吧。”
村上悠想起上次,自己有跟种田梨纱提起《届不到的爱恋》。
正好客厅里有一套出版社送来,至今没有打开过的,省了明天去买的时间。
村上悠放下手里完整的开心果,走到柜子前,在一堆杂志中抽出《届不到的爱恋》。
拂去封面上少许的灰尘,翻了翻,和新的没区别。
“书啊...嗯...种酱是个游戏迷,可能喜欢不来。”东山柰柰说。
村上悠手上拿着《届不到的爱恋》最新卷,封面人物是佐仓小姐的新作——主人公一脸坚毅地朝远方走去,周围的人对他窃窃私语。
这卷中,主人公因为出演《刀剑神域》大火,随之而来的,是演技被观众抨击。
在推特上和观众大吵一通,在说出{说我可以,但是说户松遥他们绝对不可以原谅}后,矛盾彻底爆发。
事务所雪藏,生活陷入困境。
卷中段,在深夜约岛崎信长喝酒,喝得大醉。
晚上回到家,甚至有了不告诉任何人,返回北海道,看能否找一份汽车修理工的工作的打算。
但第二天,酒醒,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偶尔接到经纪人电话,去某个片场充当喽啰。
没钱了,又因为照顾声优工作的关系,找不到合适的兼职,只好去油漆店当帮手。
时薪很不错,比送报纸强多了,只是脑袋一直被店里的信纳水熏的昏沉,像是腐朽的机器。
如此痛苦的熬过春天、夏天、秋天。
到了树叶枯黄却又不轻易掉落的季节,经纪人打来电话,说:
【终于接到一个主角的试音。一定一定好好准备!】
动画名字叫《游戏人生》。
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把油漆店的工作辞去,找了份唱片店的工作。
工作很轻松,除了看店,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照料唱片。
每当这时,都格外用心:从护套取出唱片,不让手指触及细纹;用小毛刷拂去唱针上的灰尘;用微型吸尘器吸一边......
店长总是说:【你像是在呵护沙子做的堡垒一样。】
但店长并没有增加那少得可怜的时薪。
除了这份存不了钱的兼职,只是磨炼演技。
......
【星期天,洗好衣服,晾好。
我久违地不是因为兼职而出门。
走在东京街头,花不了一分钱,也没有一分钱可花的独自东游西逛。
“嗡~”
等了许久的电话,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发出声音。
【松冈!试音通过啦!你又可以出演主角!】
【啊,我知道了。辛苦了。】
电话那边,是经纪人的叮嘱、恭喜、鼓励......
我抬头看了看这满是人的东京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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